【竹马】一杯干马丁尼
一杯干马丁尼
店里来了一个新的调酒师，叫相叶雅纪，微卷的发尾，一双杏眼黑眼珠似乎比别人大一点，挺拔的身姿很适合穿酒保服，看上去30岁上下，笑起来很温暖，不笑的时候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店里的顾客都说他是个好男人，名字好听，样貌好，调酒的动作优雅，调的酒也好喝。
二宫不以为然，他见过了太多长得好看的男人了，除了对方笑起来眼角的皱纹让他有点在意——到底平时是笑得有多用力啊。
这是一家牛郎店，从牛郎到服务员到牛郎的脸和性格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牛郎的话还要求谈话能力，比如二宫，因为出色的谈话能力和与人拉近距离的技巧，没多久就取得了店里头牌的位子，也因为这个他可以凭自己的心情选择来不来店里接不接待顾客。
有的时候他即使来了店里也会赖在吧台点一杯Gin Tonic或者Mojito这一类低酒精的鸡尾酒打打游戏再摸出一副扑克牌给熟识的调酒师和牛郎朋友变变魔术。自从相叶来了之后，二宫就很少去吧台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对方就会让他觉得不自在，当然这绝对不意味着自己讨厌相叶，相反说不定还有点喜欢。
不想太靠近，明明笑容那么温暖却让他觉得危险。
不想交流，感觉一开口就会被看穿心思。
不想在意，感觉在意了就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是在想到这些的时候说明自己已经开始在意了。
二宫轻轻摇了摇头，坐在离吧台稍微有点距离的小沙发，把刚拿出来的掌机放了回去换了扑克牌，“Kazu桑，有客人。”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那是一个月前才来的服务员和他不太熟，二宫也不想为难他笑了笑说，“好，我这就来。”
接待客人的时候他不用想太多，只要顺着客人的意思来就好，说些俏皮话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跑些显而易见的火车再稍加赞美，他见过很多客人，也见过很多无法掌握技巧离开店里的牛郎，他不怎么遇见过刁难人的顾客，也幸运地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组织来砸场子，安安稳稳地工作赚钱再用这些钱去养任天堂。他觉得挺好的，生活没什么特别开心的事也没什么不如意的事。
他在店里的人缘不错，见到他谁都会和他说声“晚上好”，相叶没怎么主动来打过招呼，只是对上眼的时候对方会微笑着点头示意。今天他不太想接待客人店里的小沙发又都被坐满了只好握着掌机坐在了吧台上，抬头，正好是相叶。
“还是Gin Tonic？”
“你怎么知道我要点Gin Tonic。”
“我看你平时经常点这个。”
“诶——”二宫撑着头轻轻笑了起来，也不知道那一瞬间自己在想什么忽然脱口而出，“你会看我啊？”
对方愣了一下，仍然微笑着，“会啊，因为Kazu桑很好看嘛。”
总觉得被反调戏了。
二宫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有没有红，他其实是个特别容易害羞的人，只不过平时头发遮住了耳朵加上客人们的话还不足以让他害羞所以不太明显，他安慰自己灯光那么昏暗对方一定不会注意到的，没有接刚才的话，“那今天换个别的吧。”
“要什么？”
“你来选吧。”他随手一抹把牌在桌上摊成了扇形，看了看对方的眼睛。
“好。”相叶伸了手，朝对方眼前的那副牌摸去。
二宫眨眨眼，“我是说酒。”
对方调酒的样子确实很帅，比其他的调酒师都要帅上那么一点，刘海微微遮眼，表情认真，二宫打通了关的时候，对方把一杯装在鸡尾酒杯里上面装饰着橄榄和柠檬皮的黄绿色的酒推到了他的面前。
“干马丁尼，请用。”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相叶，干马丁尼是鸡尾酒之王，酒精浓度34度，二宫一般不喜欢喝这么高浓度的鸡尾酒，“为什么？”
“你让我选的啊。”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二宫眼前的扑克牌。
……这个人意外地孩子气，讲不定在家里的时候还会捧着本少年jump笑到打滚。
“我还会哭得稀里糊涂。”这样调侃对方的时候，对方适时地补上了一句，而二宫心里想的却是“我不想知道。”
他试着喝了一口干马丁尼，晕晕乎乎的，慢慢地小口小口喝完了，觉得以后再也不要让相叶自己选酒了。
“没事吧？没想到你酒量那么……”最后一个字他没说出来因为他看见即使晕晕乎乎脸都红起来的人瞪了他一眼。
不可怕，但很可爱。
这一次之后，两个人似乎熟悉了不少，二宫都已经知道对方家在千叶家里是开中餐厅的名字叫桂花楼，有个小四岁的弟弟已经结婚生子继承家业了，即使熟悉到这种程度相叶在他眼里还是有些神秘，他不上班的时候会干什么，他喜欢什么，他不喜欢什么，这些他都不知道。
想来，他又为什么要知道呢，他们不过是一家牛郎店里工作的牛郎和调酒师，出了店门也就是二宫和也和相叶雅纪。
“呐，Kazu我和你说昨天我买了新一期的jump，然后……”没等二宫点，相叶就已经很自觉地调完了一杯Gin Tonic。
这才讲了几次话对方竟然连“桑”都省了，即使“Kazu”是店里用的名字，除了客人以外直接叫他Kazu的相叶还是第一个，总感觉有些亲昵过头了。
“其实好想再给Kazu调马丁尼啊，还有中马丁尼和甜马丁尼没给你喝过。”
“Gin Tonic就够了。”他看了相叶一眼，“你是不是就想看我脸红的样子？”
相叶雅纪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温暖又人畜无害的笑，“因为Kazu脸红起来很……可爱。”他大约是想找个别的二宫听了不会生气的词来代替“可爱”，但是怎么想都想不到。
“我怎么以前没觉得你话那么多？”
“因为我怕生。”认真擦着杯子的人一脸义正言辞。
“……”
有的时候他会后悔那一次因为没有仔细看清吧台里站的调酒师是谁，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稍微被对方说两句就脸红起来的自己根本枉为头牌牛郎，有的时候他会觉得相叶真是一个可怕的存在，又有的时候他觉得相叶怎么那么好看。
这一定都是那杯干马丁尼的错。
打了自己脸的人有些闷闷不乐，对着掌机按按按，上次那个新人服务员工作也有半年了，又一次在这种时候告诉他，“Kazu桑，有客人。”
“游戏还没通关，不去。”
相叶就在吧台里笑，笑完又觉得自己不该笑故意捂了嘴认真擦杯子。
“你笑什么？”
“没什么。不过Kazu。”他看了一眼那位服务员，“你看他很为难的样子。”
“……好吧。”二宫耸了耸肩，把掌机往吧台上一放，“我回来要看到他通关。”
“诶……喂！”相叶哭笑不得地看着对方的背影，我又不是你可以在工作时间随便打游戏。
他偷偷地把游戏打通了关，对方弯起了猫一样的嘴唇说，“谢谢。”声音很轻，只有相叶能听得见，他想你说的又不是“我喜欢你”说那么轻干什么，低头看见了二宫今天的衣领，很低，锁骨一览无遗，忽然皱了皱眉头觉得有点不太高兴。
“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你今天领子好低。”
“就因为这个？”二宫笑了起来，“你不喜欢？”
“我喜欢。”相叶直勾勾地盯了一会儿对方的领口，总觉得能从黑洞洞的领口看到乳首，“我喜欢我又不能独享。”
“你怎么知道你不能的。”
“我能吗？”相叶挑了挑眉，又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勾了勾手指让二宫靠过来，他便倾身靠了过去凑过了耳朵。
“我想吻你。”
……你等等在那之前明显还有别的话要说吧？
“什么话？”他眨眨眼显得有些无辜，二宫刚想开口又想起来眼前这人是披着天然皮的计划通便又扁了扁嘴，红了耳朵，“我不说。”
“什么嘛。”他显得有点泄气的样子，垂了头，“你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二宫有点动摇了，洗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不行，我不说。”
“那好吧，我先说。”相叶耸了耸肩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开了口，“Kazu，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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